【黄泉富贵】【令后】渡

私设人间一天,地狱一年。
  
突然就想写这个故事,渣文笔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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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河的水还是那么急。
昏黄的水混着血气,还是那么难闻。
她已经在这破河上划了不知道多少年舟了。
她不爱划舟啊,河畔那边妖冶的花都看得腻了。

好无聊,竟还不如那宫里的日子。

想起来,还真是好多年了,久远到都记不太清了,
记忆像是蒙了层黄色的油布,朦朦胧胧的,有的地方清楚,有的地方模糊,大抵是太久了,只是还记得那个月光似的人。

当年还做过不少对不起她的事儿呢,不过是爱皇帝的深了,爱的什么都看不清了。也是因为这些,自己投不了胎,只能在这三途河上当个摆渡人。

渡的了人,渡不了己。

恩恩怨怨的,这些年也淡了,倒是越发忆起那人的好来,新来的年轻魂魄说皇后崩了,却是没见到那人来。

见不到也好,免得自己又要愧疚。再说有那条恶犬护着,八成那魂魄是得了什么道听途说的谣言在这嚼舌头。

又来人了。
 
 
 
乌鸦嘴到这破地方还是那么灵验。

“富察 容音,上船吧。”来的可不就是那人。
“有劳了”——到这里还是那副清雅大方的模样。

忘川的摆渡者竟是个年轻女人,富察容音心里有些小小的讶异。宽大的兜帽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红唇,仔细看去又看不清楚,朦朦胧胧仿佛在雾里。

黄色的河水沸腾般的翻涌,她好奇地想去触碰。
“想投胎就别碰那水,安安分分待着哪儿那么多好奇的”摆渡的女人冷冷地提醒。
她收回好奇,乖乖坐好。
摆渡人没再说话,默默撑着舟,富察容音对着那黑袍发了呆,迷迷蒙蒙中好像看见了那位,想来怕是早就投胎了。

“下去吧,喝了孟婆汤,过了桥,就能投胎了”
“我能等等么,我想等一个人”
“不能”
“那我今日便不下这船。”她突然使起小性子,黑眼珠亮得像块黑耀石。
“........”这是多少年不曾见过的光景,当年会使小性子,鲜活的富察容音,早就死在宝亲王府了,她是亲眼见着这位温柔而活泼的嫡福晋是怎样被折断翅膀困在那华贵套子里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远的呢。

记不清,也不重要了。

或许从入宫那天起,就注定了缘灭,注定了的,是铁铸的命,敲不断,挣不破。心底忽地笼上悲哀。
 

“你要等谁呢?”——怕不是那头恶犬。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你等吧,这河水可难闻的紧。”
“不要紧。”
“人间一日,地狱一年,你怕是要等上千年不止”
“不要紧。”
“那你等吧。”她又撑起舟,自此这船上多了一人作陪。

来来往往的鬼魂带来故事,也有些宫里来的带来些那个人的消息,富察容音也不厌倦,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鬼魂讲故事的时候,摆渡人是不说话的。
撑船的时候,也是不说话的。
偶尔来几个戏子的时候,摆渡人倒是会让她们唱一段,津津有味的听。

真像那个人,但那个人多话的很。
富察容音总是把背影瞧成高宁馨,细看又觉得不像了,一直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楚,大概只是个爱好有些像的鬼差罢了。
 
 
 
 
该等到的总会等到的。

魏璎珞来的那一天,三途河的渡船上又变成了一个人。

富察容音被那人搂进怀里,久别重逢的欣喜简直要溢出来。

“有劳了”两个人手牵手踏上了望乡台,背影都写着神仙眷侣四个大字。

摆渡人要回程了。

兜帽随风片片飘散,露出大红色的华贵宫装,摆渡人的眼神广远而寂寥。

“终究是我欠你的。”她轻声说,三途河水翻腾,声声凄厉。

这话谁也没能听见,樱粉的舌尖划过下巴。
 
 
 

“我也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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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注:
①“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忍受彻骨冰冷的河水和永世不得轮回的痛苦。
②人若吊死舌头会伸出很长。
③死时着红衣,怨气过重,不得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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